第二十章：灰烬之前

地下核心舱里安静得诡异，像是把所有声音都吞进去

穆祉丞踩着金属台阶往下走，每一步都在空洞的空间里回响

墙壁亮起微弱的灯光，照出密密麻麻的字迹——

像是谁在极端恐惧中用指甲、用笔尖、用任何能写字的东西，把自己的存在刻在墙上

“我还在……我还醒着……”

“S计划——不是治疗，是控制”

“请救救我”

“下一批是十人……”

往下的墙面贴满照片。每一张都是陌生却充满痛苦的面孔，他们被编号，被记录，被当成数据

穆祉丞胸口发紧，但他还是继续往前

核心舱中央有一个操作台，上面放着一个黑色录像带，上面贴着白纸条：

【48小时前】

他心一沉，把录像带塞进旁边的老旧电视。

屏幕嗡了一声，黑了一阵，却迟迟没有画面。

穆祉丞皱眉，正要查看线路，却忽然看见桌角摆着一台相机

相机灯闪着微弱的绿光

他打开一看——

里面存着一连串照片：

实验体被带走的瞬间、药物注射时的影子、地下走廊中一批批“样本”被推进舱室的画面……

以及——他们六个人，分别在不同时间被记录的影像

穆祉丞忍着心悸，把所有照片快速拍下来

再待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他必须把消息告诉其他人

他转身离开，沿着楼梯快步往上跑

病房的门半开着

沉重的气息像是压住了整层空气

穆祉丞推门进去，先看到的是——

地板上倒着的李教授，气息全无

另一侧，张峻豪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把刀，整个人虚虚地靠着墙

穆祉丞一步冲过去

穆祉丞你没事吧？

张峻豪抬头，眼里还有未褪尽的震颤

张峻豪我……他刚才想对我动手，我先一步制住了他

他说得克制，却依然能听出那份死里逃生的慌乱

穆祉丞走

穆祉丞扶住他

穆祉丞别一个人硬撑

张峻豪点头，把刀放下，让穆祉丞搀着他离开病房

四楼的休息区里，其他人已经集合完毕

大伙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疲惫与伤痕，但眼神都在同一个方向——等待真相

穆祉丞走到他们中间，把相机中的照片调出来，一张张给他们看

光照在墙面时，每个人的表情都沉了几分

苏新皓眯着眼

苏新皓这些是……所有被处理过的实验体记录

张极声音冷却

张极他们把我们当成发展精神模型的工具

张泽禹握紧手

张泽禹所以整座疯人院，就是个活体数据场

童禹坤吸了口气

童禹坤那录像带呢？

穆祉丞看不到内容

穆祉丞摇头

穆祉丞可能被动过手脚了，但这些照片足够说明一切

这时，张峻豪冷静开口

张峻豪李教授已经被我干掉。他不会再阻拦我们

众人齐齐看向他

那句话落下，不是轻松，而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按在心口——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

不再是逃亡，而是彻底结束这一切

苏新皓抬眼，神色坚定

苏新皓既然真相都在里面，那这栋疯人院存在的意义也没必要再保留

他们都在等一句话

左航勾起嘴角，声音低低的

左航烧掉？

苏新皓点头

苏新皓从根开始毁。让所有实验、所有记录、所有控制再也不存在

朱志鑫看向众人

朱志鑫那我们需要火源

余宇涵站起身

余宇涵仓库里应该有易燃品

张泽禹接着说

张泽禹急救室那边有便携氧气瓶

张极推了下袖子

张极走吧，越快越好

左航背着半昏迷的邓佳鑫，看着他们，眼神第一次带着毫不隐藏的狠意

左航这一次——我们把整个疯人院埋进火里

众人对视一眼，没有一个人退缩

苏新皓最后看向每个人，语气像一把落下的刀

苏新皓从现在开始——我们亲手终结它

众人散开，奔向不同方向，去搜集能让这栋疯人院化作灰烬的一切

黑夜被风撕开，火光即将点燃

属于他们的反击，终于在第十九层绝望之下，被彻底引爆